我抱紧已经瘫软的小鱼儿，手足无措地用手擦拭她脸上的血迹语无伦次地跟她说话：“没关系，别怕，小鱼儿，我给你鱼吃，给你鱼吃……不吃鱼咱们就去放星星，没有钱没关系，我和你一起卖鱼攒钱，我绝对不会偷吃的，你睁开眼睛，睁开啊！”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有些石子溅到我的手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伤痕。我护着怀里的小人儿不让一颗石子伤到她。
我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喊道：“烛阴大人！都是阿羽一个人的错！阿羽不该擅改天命，撼动整个西山惊扰大人，所有的错都是我犯的，该死的是我不是她啊！”
烛阴大人缓缓地降在我面前，平静无波的眼神如一潭死水般盯着我，声音虽低却不容置喙：“本尊早就下过严令西山的精怪不得与人相近，你明知故犯获此惩罚你有何异议？”
我跪倒在他脚下：“阿羽不敢质疑大人，大人执掌西山，可是我不是草木，我有一颗心，我不可能做到绝情绝念！”
烛阴大人止住天雷，冷哼一声缓缓道：“你自己道行不够，被红尘的花花绿绿所纷扰犯下大错。如果仅凭这一点就让本尊饶了你，那本尊这西山神也交予你来做罢了。”
我摇摇头恭敬道：“大人，你有没有想拼尽全力护住一个人？我如今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小鱼儿活下去与她相守，大人也知摧毁一个人就要摧毁他的希望。”
我伏在他脚边颤颤巍巍道：“如果我死了而她活着，阴阳两隔不是最狠的惩罚？我愿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烛阴大人的半边脸隐入黑暗中沉思着，似乎认为我的死更能震慑西山所有想和人亲近的精怪，烛阴大人许久才道：“本尊答应你，以你之死换她之生。”
9
我看着小鱼儿渐渐红润起来的小脸竟生出一股劫后重生的感觉。
伸手把她的头发捋顺拭去她脸上的血迹喃喃道：“成亲以后你就不要乱跑了，好好的留在家里相夫教子，要有一个端庄的样子给你的孩子做个榜样，不要再来皋涂山找我了……”
烛阴大人的声音低沉无一丝温度：“她醒过来不会记得关于你的只言片语。”
我顿了顿旋即笑道：“那也好！”
三昧真火烧向我的时候我没有闪躲，意识残留之际我看着小鱼儿熟睡地脸庞只觉得遗憾什么已不存在了。
原本就是我毁了你的幸福，现在我还给你了，怎么着也算我赚了吧。
我望着泰器山方向如血般艳丽的晚霞想起之前放灯时我曾许的一个愿望：愿我的族人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皋涂山，不用再受灭族之苦，可是，我到底我还是对不住差点被我灭族的文鳐鱼一族的……
失去意识之前我做了个梦，梦里小鱼儿还是初见时的模样，她瑟缩在角落怯生生地问：“你……是数斯吗？”
我笑笑：“不，我是……小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