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着唱着，杨艺仿佛觉得赵栩然离自己越来越近。
白色衬衫，黑色西装，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胸前别着一朵红色玫瑰。
唱着唱着，杨艺突然发现，自己不是因为灯光迷乱产生了幻觉，赵栩然，真的就出现在台下，坐在Magan姐身边，安静的听她唱歌。
杨艺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因为怕人看出来，于是竭尽全力稳住声线，让歌声不要也漏掉一拍。
一曲终于唱毕，她感觉到自己握着话筒的手已经沁出一层汗珠。
赵栩然带头鼓掌，起身上前，从台下将胸间玫瑰递给她。
她堂皇不已，在大家的起哄声中，轻轻附身，像是亲吻自己水中倒影的那尔喀索斯一般，接过他手中娇艳欲滴的花朵。
就在她将要起身前，赵栩然忽然在她耳边笑意盈盈地开口。
他说，“小编辑，要小心走光啊。”
7
Magan姐上台宣布，为了给大家制造惊喜，特意请来了之前拍摄的男嘉宾们。
等下的终极大奖，就是可以任选其中一位跟他共进晚餐，公司负责买单。
杨艺还在闷闷的整理自己的衣领，心想早知道就不应该听Gary的穿这件礼服。
转瞬就听到台上总编在喊她的名字，进而引发了一阵阵尖叫和轰鸣。
她从穿着梅菜扣肉色紧身旗袍的总编手中接过写着自己名字的卡片时，只觉得自己跟港姐冠军就差一顶王冠。
她露出大家期待从她脸上看到的惊讶与喜悦，在所有人催促的声音中，将目光落到赵栩然身上。
又落到Magan姐身上。
最终落在坐在角落里，独自畷饮一杯伏特加的男人身上。
“宋临先生，请问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跟您共进晚餐？”
男人仿佛这才跟周边的一切融合，露出真实的血肉身躯。
他微笑着举杯，说，这是我的荣幸。
Gary曾经说宋临长得像当前最红的流量小生四十五岁的样子，此刻，在杨艺看来，也就三十七岁，不能再多。
幸好，她不讨厌这个流量小生。
幸好，她在最后的关头，没有喊出赵栩然的名字。
年会渐渐接近尾声，杨艺因为是本场的幸运星，于是被灌了许多杯饱含着羡慕、嫉妒和调侃的酒。好在Gary替她挡掉了大半。
而赵栩然作为本场最耀眼的明星，也被敬了许多杯充满魅惑、试探、和追捧的酒。但他一直维持着良好的风度，笑意盈盈地来者不拒。
杨艺去洗手间本想补一下妆，但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感慨Gary果然手法超群，整个晚上，妆一点都没有花。
当然，也可能是他用的定妆液特别贵。
就在她出来拿出手机准备叫车的时候，忽然看见赵栩然正站在洗手池边擦手。
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她，步伐有些摇晃的走到她跟前。
杨艺想要闪躲，赵栩然却抬手将她抵在墙壁之间。
他的碎发凌乱在眼前，眼中有着迷离的神色和不知所措的她。
“小编辑，你讨厌我？”赵栩然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会呢……”杨艺还来不及牵起嘴角，就觉得头顶突然发沉，赵栩然将下颌抵在她的头上。
“那你为什么不来敬我一杯酒呢？”
杨艺觉得他的头好重，但又因为他疲惫的声音而不忍心将他推开。
酒精的味道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清凛气味，一阵阵向她袭来。
她想贪婪的多呼吸几口，却告诉自己，这着实不应该。
终于，她开口道：“你喝多了。”
一阵干涸的笑声在她头顶轻轻荡开。
赵栩然的下颌顺着她的发丝滑到她的肩膀上。
“这里不好打车，等下我叫代驾送你回去。”
8
午夜十二点的北京，空旷寒冷，人迹渐匿。
杨艺坐在车的后排，将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
一道道路灯留下的霓虹倩影映照在她的脸上，为她清瘦的面庞涂上一层暖意。
杨艺用余光去看半靠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赵栩然，他微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鼻翼投下一层阴影。
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解开了一颗，让他清晰的锁骨呼之欲出。
他的侧脸如此的好看，像是石膏一般温润，却闪耀着大理石般的光泽。
杨艺的心没由来的轻轻颤抖，让她不禁裹紧了自己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