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点了点头。我知道小唐不喜欢狗，也知道他和姥爷被狗攻击，但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件事的细节。
“所以你就改变了原来的计划，改为潜入赵冬先生的家。”法官转过头，继续询问道格曼。
“是的。本来我一直都没有发现这样的机会，但那个老头老糊涂了，给了我可乘之机。我知道赵冬公司即将推出一款家政服务脑波机器人，这就是我复仇的机会。”
“所以C-3PO是你向公司申请的？”我忍不住插嘴。
“是的。我看到过你输入密码，事实上你根本没有对我隐藏的意思，毕竟我是一条狗。我每天都会偷偷查看你的邮件，了解脑波机器人的进展。终于我等到了希望，于是马上用赵冬先生的写了封邮件，申请了一台。你们根本难以想象，用爪子打字有多难。”
我之前居然还怀疑是馒头做的，我真是太蠢了！
“被告人，请继续陈述!”法官说。
“我花了三个月时间学习用脑波谐振器控制机器人，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我每天白天都要休息，到了晚上偷偷练习。”
我明白了，为什么那段时间馒头和花卷很少闹别扭了。
“确定复仇计划的同时，我知道我争取‘生命权利’的希望也变得渺茫了。但我并没有绝望，于是决定找一名可靠且有野心的律师。我给很多律所发了邮件，但他们都把我说的事情当做一个玩笑、一个恶搞邮件。刘伟东先生一开始也是如此。
“三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律师做出回应。而这个时候，吉振国夫妇俩就要搬走了，作为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一定会把我一起带走。到了他们家，我就没有脑波机器人能用了。如果我用野蛮的方式攻击他，能不能成功两说，就算成功了也会被当成普通的狗送到动物管理局安乐死。我只能孤注一掷了。所以我躲在储物间控制脑波机器人攻击了他们。”
“你只需要杀死吉振国先生就可以，为什么还要杀死陈苏文女士？”
“那是个意外，她发现了我，那时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之后呢？你又做了什么？”
“按照计划，我制服那只叫馒头的猫，将谐振器戴到了他头上。我知道警方最终会查清此事和馒头无关，我只想拖延时间，快点找到律师。一找到律师，我就自首。但我没想到，警察效率这么高。周日就撇清了馒头的嫌疑，我当时十分慌乱，只能假装正常。当晚我再次冒险，潜入了赵冬先生的书房，用电脑联系了刘伟东律师，为了使他信服，我和他进行了视频通话。如果这次他还当我是恶作剧，那我就彻底完了。幸运的是，他选择了相信我。他也成功证明了自己是个可靠的律师，他让我活着出现在这里接受审判。”
法官听完所有相关人员的陈词，宣布休庭一小时。再次开庭时，宣布了正式的判决结果。按照人类的法律，宣布道格曼死刑，择期执行。
从法院出来，我们一家人并没有觉得如释重负。我们的心情依然十分矛盾，我们内心深处是接受甚至支持“生命权利”的，但是这不能抵消我们失去亲人的悲痛。
我们第一位“新公民”的死刑执行过程，通过网络直播到了全世界，有几亿人同时观看。在人们心目中，道格曼俨然成了“生命权利”的第一个殉道者。
此后，世界各地每天都有“新公民”出现，而他们身后都站着一位“普遍生命权利”律师，并拥有一台帮助他们表达自己的的脑波机器人。他们说，是道格曼和刘伟东先生让他们不再忍耐，走到阳光下来争取属于自己的生命权利。
联合国不久即颁布了《关于制订〈普遍生命权利法案〉的倡议书》，很多国家都纷纷响应。这已经是历史不可逆转的趋势，人类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我在律师的建议下，将“天伦”的公司告上了法庭，随后更多的人加入了这个行列。“天伦”因此立即停产，专利被各国政府严格把控，禁止滥用。其公司因为偿还不起巨额赔款，宣布破产。几个主要出资人也因此蹲了号子。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小韩本以为我会从公司离职。他觉得公司服务“新公民”的新产品线，一定会让我很不爽。
可我还是回来了，并主动申请调到了“新公民”产品线的研发部。虽然这一切的开端对我来说并不友好，但这毕竟是人类朝前迈的一大步，而我可是一个“开明的自由进步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