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再陪你了。我们之间,隔了太多太多。”
“我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我的那几个孩子。他们一个个小小的,叫着我‘娘亲’,我想抱抱们,他们却突然消失了。”
“阿瑾,我太累了。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生活。”
陆怀瑾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他红着眼睛,轻声说:“怎么会这样……”
“将军……奴婢听说,上午夫人去看望过江姨娘。”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开口。
昭阳?陆怀瑾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来人,把昭阳叫过来。”陆怀瑾咬着牙说。
昭阳刚进门,就被陆怀瑾一掌打得摔在了地上。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笑出了声:“看来将军都知道了。”
“我骗她说,只要她走了,我便可动用我的人脉,在朝堂上助将军一臂之力。”
“她真傻,居然信了。”
“我一个深宫中的公主,哪里有什么人脉。”
“哈哈哈哈哈……不过我就喜欢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昭阳的话,像一根根利刃,扎进了陆怀瑾的心里,让他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来人,备马,我要去找月白。”陆怀瑾冷冷地说。
“哈哈哈哈,我早就派刺客跟在她身后,陆怀瑾,你以为,她能活着回来?”昭阳瞪着眼睛大声说。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小贱人?”
陆怀瑾停在了门口,背对着昭阳。
他的拳头微微颤抖。良久,他吩咐自己的心腹:
“把消息传播出去,说昭阳公主,死于急病。”
“赐她一杯毒酒。”
陆怀瑾缓缓说,话语里不带一丝情感。
说完便走了出去,身后只听见昭阳疯癫的笑声。
终于,他在山崖下,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江月白。
陆怀瑾跑过去,将江月白抱在怀里。
“月白,别怕,我来了,阿瑾来了。”他说着说着,满脸的泪。
江月白缓缓睁开眼睛,“阿瑾,你来啦。”她气若游丝。
见江月白这样,陆怀瑾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然后立马喊人,“来人,来人,把月白带回去医治!”
江月白笑了笑,流着泪说:“算了,阿瑾,别浪费时间了。”
“阿瑾,我与你恩爱,不过三年,但我已经知足了。”
“若有来世,我还要……”江月白话没说完,便倒在陆怀瑾怀里,没了声息。
“月白,月白?”陆怀瑾颤抖着双手,轻轻摇着怀里的人。
只是不会有人再回应了。
那个眉眼温柔的青衣女子,再也不会在他身边,甜甜地喊他“阿瑾”。
陆怀瑾抱着江月白渐渐冰冷的身体,说了一夜的话,又是哭又是笑的。
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第二日,他亲手将江月白葬在了枇杷林里。
四十年后。
陆将军一生驰骋沙场,再未娶妻。
他的最后一次出征,是在一个深秋。当锋利的刀刺穿他的身体时,他恍惚间好像看见了那个他思念了一生的女子。
她眉眼温柔带笑,缓缓对他伸出手,唤着“阿瑾”。
陆怀瑾轻轻笑了。
“你来啦,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