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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十年代的田禾村里发生了件怪事。有人说是天谴报应,有人说是妖怪作祟。十几年过去了,人们也没弄明白那晚和乔老二洞房花烛的新娘子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那时候田禾村里的人们大都靠种地为生,背朝黄土面朝天,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几个钱。唯独乔老二特殊,凭着他那“生意”成了村里最有钱的人。
乔老二的“生意”是什么呢?您可别吓着,他呀,靠倒卖尸体挣钱。
说得好听点,是个配阴婚的“媒人”,说的难听点,就是给那些早亡的有钱少爷配几个年轻女尸。
碰见愿意卖自家女儿尸体的,生意顺顺利利成了,那当然好;至于那些不愿意的,他就去人家坟里把尸体偷出来,也能狠赚一笔。您说,这人缺德不缺德啊?
靠着这肮脏买卖,乔老二发了财,买了地,盖了新房,却娶不上媳妇。三十好几了,还是光棍一条,原因也挺简单,哪家的好姑娘看得上这么下三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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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乔老二挨家挨户发喜帖时,人们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几个村民凑成一群,摸着那挺洋气的烫金喜帖,拿他打趣道:“乔二狗,你别是给自己也配了个冥婚吧?”乔老二啐他们:“呸,晦气。老子娶的可是如花似玉的大闺女。”
就这样,“乔老二要结婚”的消息沸沸扬扬的传开了。关于这新媳妇,村民们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被爹娘卖给乔老二的,有人说她没爹没娘是个孤儿,也有人说她根本就不是人……
总之,大家的猜测是五花八门,越来越离谱,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平静了好久的田禾村,因为千奇百怪的传言,竟也热闹了几分。
数十年后,这故事传到我们小辈耳朵里了。据说呀,乔老二和他媳妇是在一个雨夜相遇的。
那晚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乔老二穿着雨衣和胶靴子,偷偷溜进了后山的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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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坟场还能干吗,当然是偷女尸去了。
按照老辈子的封建习俗,没结婚就死去的姑娘是不能进祖坟的,所以这些可怜人的尸体只能草草葬在后山头,甚至连块墓碑都没有。
乔老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之前留在坟头上的记号,拿起一把大铁锹,开始吭哧吭哧的刨。雨夜恰好掩盖了他的罪行,他自以为没人发现,却不知道,背后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半小时后,他把装了“货”的麻袋子扛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去了。
他没看到的是,另一个坟头上的土不知什么时候松动了,从里面伸出来一段葱白的胳膊,沾着泥水的手上还涂了指甲,血一样殷红。
可惜啦,乔老二忙着运“货”,并没有注意到他未来的媳妇呀,就在身后。
4
乔老二也知道他的买卖不是什么正经生意,怕遭报应,特意花大价钱请风水师傅挑了个良辰吉日,又从城里的大饭店请了十来个厨子,足足摆了两条街的流水宴,来给自己冲冲喜。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腾起一阵白烟,把墙上的喜字都模糊的看不清了。新娘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宴桌旁给众人敬酒了,一身喜服,莲步微移,摇曳生姿。
村民们都惊叹于新娘的容颜,瓷盘似的白净脸蛋,水灵灵一双杏仁眼,纤细玉手,十点丹蔻,真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啊。
这满是大鱼大肉的流水宴,直办到太阳落山才结束了。众人酒足饭饱,各回各家。乔老二吩咐几个帮忙的小工把外面收拾收拾,自己心满意足的朝洞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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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新媳妇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铺着红绸子的婚床上,微低着头,黑亮亮的长发挡住了俏丽的脸。乔老二迫不及待的抓着她莹白的手,呲着一口黄牙嘿嘿笑着,慢慢抬起她的头。
突然,乔老二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把推开新娘,连滚带爬的想跑。门却被锁住了,任他哭爹喊娘,也逃不出这个洞房。
新娘子皱皱巴巴的脸上布满了结痂的创口,一颗眼球连着血肉耷拉在眼眶上,另一边只剩下黑洞洞的窟窿,还在不断的淌着脓血,溃烂的皮肉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她僵硬的扭动着腐尸一样的身躯,紫黑的嘴唇弯成了诡异的弧度,用女子般娇柔的声音唤道:“乔二哥,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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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老二被人们发现死在了自己的婚房里。
说来也是诡异,昨晚还摆着的红烛,贴着的喜字,今天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取而代之的是满屋的白绫子,满地的纸钱,像是一场葬礼。
原本放婚床的位置上凭空多了一口棺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套新娘的喜服。昨天刚娶进门的新媳妇却不见了踪影,鬼魅一般的消失了。
那乔老二呢?七窍流血,肥胖的身体扭曲着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